颍东区全民健身中心旁的杜氏刻铜传习基地里,杜平手中的錾子轻敲铜板,清脆声响中,铜屑纷飞间,一幅山水花鸟图案渐次浮现;60公里外的临泉县,“侯家班”杂技从田间地头“ 走四方”,到登上殿堂“ 入国宴”,再到漂洋过海“ 出国门”,完成从“ 技”到“ 艺”的蜕变……在阜阳,10项国家级、33项省级、122项市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如明珠散落,各自承载着独特的历史记忆。如今,这些“ 活化石”正主动融入现代生活,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寻找联结点,为可持续发展注入新动力。
杜氏刻铜:潜心守好“传家宝”
在杜氏刻铜传习基地,杜平的刻刀在铜板上游走,案桌对面的参观者看得入神。作为第五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,他手中的刻铜技艺已传承三代。
“刻铜最早起源于春秋战国的传统錾铜艺术,杜氏刻铜则始于清末民初。”杜平介绍,其祖父杜星景曾师从刻铜大师陈寅生。当时的刻铜技艺结合竹刻、镶刻、篆刻技法,以白铜为材,经选料、定稿、刻制、打磨、烤色等多道工序,在铜器上镌刻图案,逐渐形成独特风格,影响覆盖皖北、豫东、苏北等地。
近年来,杜平创新技法,结合剪纸艺术,开发装饰盘、插屏、挂屏等新品,并尝试为黑白主调的刻铜加入淡彩,提升艺术表现力。
“非遗要活着,就得找到当代人愿意买单的形式。”面对传承挑战,杜平选择“拥抱高端定制”——将管仲故事刻成铜画,单幅售价数万元;工作室订单已排至年底,5名手艺人仍忙不过来。
聊起技艺传承,杜平坦言,当下,对刻铜感兴趣的人不少,学徒遍布国内外,甚至有俄罗斯、美国学员慕名而来,但真正能静心钻研的“后继者”却寥寥。
“刻铜门槛高,需三年打基础,十年才能出师。”杜平建议,长远发展需双管齐下:一是扩大传播,让更多人了解刻铜;二是推动刻铜技艺进入技术院校,开设专业课堂,为行业输送稳定人才。
临泉杂技表演。全媒体记者 庞诚 摄
杂技培训:期待获得技能认证
临泉杂技的千年血脉,同样在家族谱系中延续。第六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侯忠义,师承父亲——迎仙杂技团创始人侯德山。“ 以前学杂技就是为了混口饭吃。”侯忠义回忆,早期临泉杂技在街头、田间演出,父亲设计的“ 蘑菇型”“双头火”“ 火燃双鞭”等节目曾风靡一时。
接过接力棒后,侯忠义带着杂技走南闯北,在旅游文化场所驻地演出;其子侯杰从部队转业后,创办临泉县豪杰杂技学校,带领团队登上央视舞台,并赴埃及、瑞典等国进行文化交流。面对现代娱乐冲击,父子俩尝试创新:将传统杂技与情景剧、街舞结合,创作以农耕生活为题材的杂技《打谷场上》,突破程式化表演,以情景化、故事化形式呈现,深受旅客、市民青睐。
“活下去”易,“发展好”难。侯忠义坦言,当前最大困境是专业技能认证缺失。临泉现有3所杂技学校,学员毕业后仅持有小学文凭,难以在行业立足,导致生源流失。“就连我小孙女,小学毕业后也要去其他初中读书,杂技训练只能在家‘见缝插针’进行。”侯忠义强调,“ 杂技训练不能停,一停就废。建立专业杂技学校,解决学历认证问题,迫在眉睫。”
阜南柳编:以市场化推动传承发展
“中国柳编之乡”阜南县黄岗镇,杞柳种植史逾千年,编织技艺传承五百余载。曾经“养家糊口”的手艺,如今已走上规模化、产业化道路,“簸箕笆斗”变身“出圈”“出海”的抢手货。
“非遗跨界大势下,柳编从传统农具转型宠物用品。”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王文忠举例,“ 以前编筐,现在编猫爬架,价格翻番。”宠物经济、情绪价值服务等新需求,正为柳编赋能。产品形态随市场需求调整,编织技巧不断优化,营收持续增长。
“非遗要在开发利用中保护传承。”王文忠总结,“ 一方面守住传统文化底蕴,另一方面走产业化道路,以市场化为生存发展提供驱动力。”
记者采访了解到,目前,我市已建立国家、省、市、县四级非遗保护体系,拥有10位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、64位省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。探索出颍上花鼓灯、临泉杂技与文旅融合,黄岗柳编、界首彩陶与文创结合等非遗保护“破局路径”。
“我们以教育浸润为根基,以技术赋能辟新局,以产业发展通血脉,推动非遗活态传承。”阜阳市非遗保护中心主任王晓燕表示。
全媒体记者 王雪洁